這篇不是遊記，只是記一下家中鎖事。
自從婚後曾往小峰的山西老家擺過喜酒，就沒有再返芮城。別人都說，初歸新抱，第一趟春節也不回家，實在說不過，不過小峰堅持不回家，因為回老家的話，我會住不慣，天氣太冷，受不了容易生病；另外又要麻煩老人家張羅和打點所有事情，這樣才說不過。
結果，年年不回家，到今次香港也冷得大帽山結霜才回去，原因只有一個……心懷故園。
小峰想家了。
甫下飛機，驅車約一個小時往三府灣。從西安三府灣往風陵渡，一天三班車，我記得上次回去乘三時多的班車，行走三個小時才到芮城。今次因為春節，班次疏落，我們趕上一班因人數不足而延誤的大巴，兩個半小時就不停站回家了。
第二天，我們這些其實屬『南蠻』的廣東人，赤口日留在家中不拜年。在中原一帶，卻沒有這樣的說法，一天走了四家拜年去，足足走了兩天。
再見黃土高原，還是那樣荒涼，但隨著改革開放，百姓生活水平也算提高，今次見到很多新蓋的房子，門面非常大氣，也充滿古風。
去別家拜年要吃飯，人家來我們家同樣要請客人吃飯，村裡窮，農家飯就是這樣……每家都是大同小異，紅薯、土豆絲、黑木耳、花生、香腸、蓮藕、腐竹…還有餐餐必有的饅頭。
最特別算是這個柿餅，某家用來招呼朋友，我說要先清洗那些白色粉末，小峰說不可以不可以，這才是最重要的，是柿子的糖份。
人家遞埋0黎，盛意拳拳，但唔洗乾淨我又唔敢食，結果都係夾硬食0左。
不過，點都唔夠佢大嫂屋企個全盒0的糖果咁『正』。
話事解我見到有白兔糖，人0地請食0野，咁又是但啦！白兔糖係好好味0既糖果，我都鍾意食。
點知，一食落去，唔對路，但又唔可以 (舌累) 返出0黎咁肉酸，又係夾硬食0左。
細心一睇，原來唔係平時食的大白兔糖，而係……
這令我想起一個笑話。話說在國內，有消費者買了國產著名的『天鵝牌』洗衣機，用了不久就壞掉，戶主打電話到『天鵝牌』的維修部要求修理。
師傅來到，一看洗衣機，便說不會修理。
戶主很生氣，問什麼緣故，師傅說：我們是『天鵝牌』，你買的是『夭鵝牌』，我們不承擔保養的。
小峰父母目前仍住在果園，辛苦打理蘋果園數十年，不捨得任由荒廢，還是每年種著只賣幾毛錢一斤的蘋果。
我們回去，就是住在旁邊的小房子，是一個雜物房，還有一張床和生火的爐。
只是初春，但蘋果花未綻蕾，果園一片蕭瑟。
鄰家的田野也只是長了一點點綠草
從小峰的家走十五分鐘路程，就可看到黃土高原和窯洞，可以想像當地如何貧瘠。
黃土高原的範圍在中國北方太行山以西，烏鞘嶺以東，秦嶺以北，長城以南，面積約有40萬平方公里。其海拔在1000至2000公尺之間，高原包括陝西省、山西省、寧夏回族自治區大部地區和甘肅省、內蒙古自治區部分地區，是中國水土流失最嚴重的地區。
黃土高原廣布黃土，厚達50至80公尺，隴東、陝北厚達150公尺，最厚的地方達200公尺。由於歷代戰亂、盲目開荒放牧及亂砍濫伐導致高原的植被遭到嚴重的破壞，加之黃土的土質疏鬆，水土流失極為嚴重，形成「千溝萬壑」的黃土地貌。高原由西北向東南傾斜，海拔多在1200-2000。除許多石質山地外，大部分為厚層黃土覆蓋。經流水長期強烈侵蝕，逐漸形成千溝萬壑、地形支離破碎的特殊自然景觀。高原上主要山脈有太行山脈、呂梁山和六盤山等，這些高脈把黃土高原分成三部分：山西高原、陝甘黃土高原、隴西高原。
這個窯洞修建算不錯了
第三天上午，繼續出擊拜年。小峰在親戚家裡談天，我無聊便走出去他們家門口拍照。
這些像禾稈的植物不知是什麼
這個是中空的
可以吃的藏在裡面
芝麻原來是這樣的。
下午拜年後，我們停在馬路一角，我不知小峰的哥哥嫂嫂在龫什麼。小峰說，在等人。村裡的人都是百無聊賴，會走到街上聚聚閒聊，沒有特定的人物，見人就天南地北地聊天。
不知他們會不會學是學非。如果在香港，肯定屬非法集會，特別在現時的非常時期，一丁點小事就被歪曲，被有心人借故搞事，我出發離港的年初一，竟發生動亂要警方發射催淚彈。香港搞成這個境地，不禁令人同聲一哭。
今天最後一家要探訪的，是小峰的中學同學。有幸地，看到了現在的窯洞，而且在隔鄰的房子，能走到屋頂看風景。
晚上回家，簡單的洗個臉，小峰走到爸媽隔壁的房子裡聊天，我就在小房子𥚃玩ipad。
過了一會，覺得火爐好像很大煙，望上屋頂，也像煙霧迷漫，眼睛很乾澀像煙薰似的，心想，玩著ipad， 眼睛累了吧，沒有管，繼續玩。
又過了好一會，煙愈來愈大，覺得不對勁。咦，會不會是一氧化碳？嘩，死得啊，立刻打電話叫小峰回來。
他一進門，啊，怎麼這麼大煙？就發覺火爐上的管子漏氣了，出了很多洞。原來管子的接口其實只是用果園裏的泥包褢著。
這晚，就麻煩了老爺和小峰重新用泥封口。
我對小峰說，因為玩iPad 而死於一氧化碳下，好唔抵呀！
小峰說：『小姐，怎麼可能呀！火爐是用柴火生的，出來的不是一氧化碳。你有沒常識呀！』
長夜漫漫，房間裡沒有電視，跟小峰趟在床上望著帳篷天花，默然無語。他忽然說，不如聽點音樂吧。
他按下手機，傳來的音樂，意料之外，是 Danny 仔的『今宵多珍重』。
『放下愁緒，今宵請你多珍重，抱入懷裡，深深一吻莫匆匆。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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